凍水寒山 ~六識於六塵

星期二晚上,上完佛學課已經十點,搭著飛狗巴士要回新竹,一路上陸續

有乘客上來,未到行天宮車上就快坐滿了,因為我坐的很前面,大家一上車

都是往後面找位子,所以我旁邊一直都沒人坐.

車子停在行天宮,又上來一些人,也是上車就往後面走,我看著車門,不曉

得何時才會有人坐我旁邊,我長得有很嚇人嗎?怎麼大家好像都不願意跟我

坐呢?這時一個女子上車了,她先看了看後面,又望了一下我這裡,想了一下,

然後作勢要下車,司機在門外正要上來,看到她就說"不是還有一個位子嗎?

怎麼不坐呢?去坐吧!下一班又要等一段時間..."我看她好像心不甘情不願

的走到我旁邊坐下了.


車子上了高速公路,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說道:

"小姐抱歉,讓你受委屈坐我旁邊了."

"不不,不會,你誤會了,我不是因為那樣..."

"喔,那我就放心了,還真怕自己醜到沒人想坐我旁邊呢!"

我稍微瞄了一下她,穿了一件白色到小腿的薄大衣,而裡面,是一件短到不能

再短的牛仔褲,整條大腿都看的到;上半身是一件黑色的運動內衣,看起來頗辣.

"小姐...你穿這樣...又這麼晚回去蠻危險的喔!"

"沒辦法,工作時得這樣穿,下班就得趕來搭車,今天幸好比較早結束,想回家早點
休息."

我又偷看了一下,她的小腿腿形很漂亮,不粗不細,肌理明顯,是有在運動的,

大腿在翹腳換腿時看得到筋,應該也是很結實,所以我猜想她可能是在pub裡跳熱

舞賺錢的.一問之下,果然被我猜中.接著,我們就聊起來了.

我看她很年輕,皮膚很好,問她怎麼會想在pub裡跳舞賺錢呢?她說家裡沒錢,

有一個弟弟還在念書,幾乎全靠她跳舞賺錢來交學費,母親隨便找了塊地,種了

些蔬菜,有時候自己吃,有時候拿去賣,但現在家庭主婦都很會挑,所以菜有時也

賣不出去...

跳舞也很累,pub通常晚上人最多,她靠著天生的本錢,再加上自己在家裡努力

練舞,所以老闆才信任她的能力,讓她跳整個晚場,並叫保鑣做場內保護,不讓一

些輕浮的客人騷擾她.跳整晚賺的會多些,但還是比不上一些在外面兼差的姐妹,

運氣好,客人還會很大方的給小費.

"還是正正當當的跳舞賺錢比較好吧!我想你媽媽也不希望你在外面兼差..."

"也對啦!你知道嗎?這樣跳一整晚下來,我回到家洗完澡要睡到隔天中午!下午再

跟朋友一起練舞,幸好不是天天去上班,不然真的是累壞了..."


"你呢?看你樣子還是學生吧!交大還是清大?家裡有錢可以讓你念大學真好,要

好好念啊!我弟弟天天嚷著要我替他買部摩托車,又常和一群看起來不怎麼樣

的朋友混在一起,唉...真希望他趕快念完高中,考一個好學校,最好是以後當

醫生,這樣就可以賺很多錢了.對了,我有時候回來經過清大夜市還會看到你們

大學生一群人騎著機車在外面,這麼晚了都還不睡嗎?感覺你們好像一天到晚

有很多時間可以玩,好命喔..."


一連串的話,讓我招架不住,只有傻笑的份兒,是不是真的這麼好命,我也只能

跟她說並不是每個都如你所看到一樣等等...

"嗯,我有點累,先睡一下,等一下要麻煩你叫我起來..."

才約一分鐘多一點,我就聽到均勻的呼吸聲. 她,真的很累了,我轉著念珠,想

集中精神也讓自己入睡,但腦中仍盤旋著剛剛的對話,她的兩手沒多久由交叉變

成攤開,然後外衣也就慢慢的敞開來...


再次醒來,車子剛好經過錸德科技,竹北交流到就快到了,等到車子過了晶揚

科技,我便準備叫醒她.一開始,我只是像扣門一樣敲敲她的肩膀,嗯,沒反應,再

一次,還是沒醒來.我只覺得,她的肩膀真是柔軟,不敢再想下去.就快到交流道了

,於是用了點力推她,終於醒了.

"小姐妳睡的好像很熟,我剛叫了你好幾下才醒.

"嗯..." 她睡眼惺忪,不想講話.


到了交大.

"呃...我要在這裡下車...再見"

"嗯,以後有空可以去我那裡捧捧場."

"喔,好的,謝謝."

下車後,我才發現,她從頭到尾好像都沒說過她在哪裡上班嘛...呵呵,真是

烏籠,算了,一切隨緣吧!反正那種pub我想自己應該也是沒什麼興趣的.